佐鸣 阳光之下

阳光之下

>佐鸣限定
>圈圈c属于我,他们还是他们
>没羞没臊酸酸甜甜现代au谈恋爱

【2021年3月15日】

“我们是朋友!”
那家伙刻意强调着这一点,生硬过分到勉强的程度。与其说他在与别人对话,不如说是在严厉警告自己。声线不自觉地拔高变调,带着无论何人都能够轻易察觉的颤抖,抹去以往的坚定,映入苍空的蔚蓝色眼眸染上了动摇。
他在逃避,他在退缩。
在佐助向着他迈出步伐时,他头一次惊慌失措,狼狈地逃跑了。


【2021年2月14日】

真的是朋友吗?数万个日夜他都在心底独自揣摩着这份感情,独自衡量着这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近。远到那份光快要从黑暗之中消失,但又近到几乎令人窒息。太过耀目。
传来窸窣的声响,佐助在黑暗中翻身,他的目光在可见的夜空中游走。无月的夜晚,只有零星的几点随意散布其上,那是黯淡弱小的光芒,无法点缀什么亦无法照亮何处,忽闪忽灭,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羸弱的光斜照进来,在他身前投下方斜的光块。

真的,只是朋友吗?

他看着被照亮的地方出神,思念化为碎片从深处泄露。它们在那束光区之间恣意妄为,势要划开光一样胡乱跃动着。鬼使神差般,他向那跳动的幻影伸手。什么也不可能抓住。
握空的那一下拉回了佐助游离的思绪,然后又将他推向更远的地方。破碎的思念聚集起来,在光区的虚空中汇聚成有形之物,像一个缩小的刺猬头人偶,又像是一只三胡须的狐狸。它们割开佐助的手掌,争先恐后地覆在其上,细细舔舐着连皮外翻的嫩肉,剧烈的疼痛之余外带着一阵酥麻。伤口逐渐愈合,几十份或者上百份的碎片留在了深处,与骨肉相连,和血液融合。它们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同生共灭。
想要握住那家伙的手,然后紧紧相拥,用尽毕生力量,再也不愿分离。
接着那聚集的碎片又分开来,成为几个大小不一的团状物体。它们不能也不想再等待了,因为哪怕是晚上一分一毫,都有可能被主人拒之体外。
割开双腿,疼痛过后拥有了不顾一切向那家伙奔去的力量。覆在喉上的伤痕,疼痛消失后拥有了坦率自我的勇气。细细舔舐着胸口稍偏左处连皮外翻的嫩肉,疼痛,酥麻。继这之后,心里满满都是那家伙。

漩涡鸣人那家伙。

不顾一切向他奔去,坚定地握住他的手,温柔而有力的与他相拥。小心翼翼到对待世间万般珍宝。额头相抵,把那抹蔚蓝色收尽眼中,存放于心。
想要他。
只想要他。
只要是他。
是他。
是他。
他。
“……鸣人。”

夜晚的风吹起树叶,它们随风飘舞,经过窗前。柔软恣意的阴影划乱了光块。
消失了。
佐助在光被其他物品玷污时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完好、没有伤痕的双手,双眉紧蹙。他为自己强烈的渴望感到不悦。起身扯过窗帘,“刷”的一声掩盖了自嘲的嗤笑。
那束光随即消失,没有不见。它只是隐约投印在布料上,不被发现,但依旧存在。
就如同这份深藏的念想,不被轻易发现,但是仍旧存在。


【2026年3月6日】

这个城市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五光十色的墙外灯除了污染天空,让它变得不红不紫之外,没什么实际用处。或许还要添上一点:航拍时看起来繁华一些,仅仅是看起来。入春后的城市,尽管气温相较之前有所回升,但夜晚总归是拂不去的寒。这让本就少人的边缘街道,变得更鬼了,一个人影都没有。万籁俱寂,只剩下毫无品味的变色灯光将路灯拉的老长。

“嘭”的一震,房门在他站稳时让他人给摔上了,发出巨大的声响,在钢筋水泥间回荡,在神经系统间传递。它们高昂头颅,叫嚣着。
看来今夜不同以往的大概是佐助——被恋人拒在卧室门外的宇智波佐助。

被拒之门外的人伸手抚上门板,始终淡漠的神色染上了丝无奈。他动着唇,振动声带想要为这事说些什么,但又始终无声。话语在喉里悠悠打转,被四周突然露出的尖刺弄得粉碎成末。最终是混合着分泌液噎了下去。放下举在半空的左手,莫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摇头甩去了心中其他念想,此时此刻只想与门对面的人相见。他知道那个人也同他一样,站在门前,踌躇不前。
“我都知道的。”
想象着那个人在门前抓着乱糟糟的金发,想象着那个人嘟嚷叹气的模样,或者说,根本是以他为中心骂骂咧咧的模样。
佐助抬起手握住门把,想着那个人,少见地牵起嘴角,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转动了门把。

“白痴。”
“混蛋佐助!!!”

……
门纹丝不动。

紧闭着的门阻挡了他的视线,原本闹腾的屋子随着“嘭”的声响消失了。户外亮堂堂的,晃眼望去像是万家灯火。但事实上只是假象,可见的建筑也只有墙外的灯依旧亮着。
外面的世界万籁俱寂,房屋中冷冷清清。
恍惚间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哈哈哈就你呢。”伊鲁卡老师轻揉了下自己的头,“那我就走啦。……啊!千万记得饭要按时热!”
他看见自己挥舞着弱小的拳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嚣张的笑容,同时带着被小瞧的不满,“……什么啊,别总是小看我!”
也是“嘭”的一下,只剩下了面部僵掉的自己,嚣张不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那之后怎么了来着?他极力回想着。
那之后啊,到饭菜变质被扔掉为止,自己也没有热来吃。因为一个人吃着那些东西,总觉得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所以他宁愿一直吃着速食拉面。
他是孤儿,他的父母为了保护年幼的他而亡。
这是漩涡鸣人除了自己的姓名性别以外,仅知的事情。

多少个孤身一人的夜晚彻夜不曾眠,躺在狭窄的床上辗转反侧。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虽年幼但已满是伤痕的心底升起,占据每一处细胞,膨胀不可抑。
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人?
为什么?
日复一日的不断询问求证,可是哪里都得不到“正确”答案。

再后来跌跌撞撞满身伤痕地独自长大,他遇到了很多人。其中一些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但更多的是从他身旁匆匆路过,不留痕迹。这之中还有一个起初介于两者之间,但现在凌驾于两者之上的人。他也时常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硬要说话,那么就只能发自内心地说一句“能与他相遇真是太好了”之类的吧?平淡至极的词语组合诉说着内心最为真切的想法。
虽说因为多种原因,他从未开口说过类似的话。

紧闭着的门,另一侧传来了隐约的叹息。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跨越空气,穿过厚厚的木板,传达到他的心里。这声音在被双耳捕捉到的一瞬间无限放大,在神经间传递、回响。那个人还在啊。
“漩涡鸣人,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轻声对自己说着。之前所想全被抛在脑后,此时此刻只需要专注眼前。
“现在我站在这里呼吸,他也还在。如此简单的事,也便是奇迹。
我们还在。”
鸣人急切地伸出手,紧紧抓住门把。专注眼前,只要那个人还在。
深呼吸,他带着一种近乎得到救赎的表情,转动了门把。

“白痴。”
门纹丝未动。
“…混蛋佐助!!!”

毫不意外的,双方同时打算开门相见。都明白为了这种事较劲真的是很白痴,但俩人谁也没有松手,谁也没有减少一分气力,相反的是还在不断较劲向另一侧施力。
又是莫名其妙地开始了莫名其妙的竞争。

“松手啊,大白痴。”
“你说什么!”
“……嘁。”听力那么好,绝对听见了。
“我靠你是不是又喊我‘白痴’还加了‘大’是吧!!我跟你说你完蛋了快放手!”
“你这不听得挺清楚吗。”
“那是我的听力……等等什么归什么啊!哇啊啊快放手不然门可能要坏掉了我不想大晚上的修门啊啊啊啊!”
“要修也是我来。你先放。”
说真的,鸣人再一次觉得佐助难搞到让人想一拳揍他脸上。再帅也得揍。
“你先你先!”

佐助放手了。
在鸣人做好蛮力撞门以及修理的心理准备后,毫无征兆,宇智波佐助就真的放手了。
“???”
没来得及调整力道的鸣人被门带着向外一步踉跄,在心里进行着完了好疼还会被嘲笑怎么办之类的活动时,预料中的冰冷坚硬和疼痛并没有到来。有些错愕,他分明感受到了那个人的体温。先前松手的佐助站在一旁,在鸣人被惯性带出的时候稳稳接住了他,且顺势圈在怀里。感到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愤怒,虽然不大可能,但要真受伤了怎么办?

“……想让脸再花一点吗?”
“好意思??你以为谁的错……”

同鸣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怎么沉稳老练都不够,明明都是26岁的人了,此刻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胡乱打闹。他们坐在地板上,凉意沿着脊骨向上窜,着装较少的鸣人即便是被佐助圈在怀里也冷的直哆嗦。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应,或者说身体先于大脑行动。感受到怀中人正在颤抖的佐助稍微收紧双臂,由原本圈住的姿势改为紧紧相贴。他极力缩小着身体之间的缝隙,直到眼前人的身躯逐渐升温时,他才后知后觉,“啧”了一声嘲笑自己的犯蠢。他抬手用指腹摩挲着鸣人搭着碎发的后颈,冰冷与炽热的肌肤相贴,又是惹得一哆嗦。待鸣人略带不满的情绪侧过头后,他停下了原本想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改变手势,向着卧室的方向指去。
坐地板上感到冷怎么办?
回床上窝着。

不满的情绪一下消失,注意到佐助的动作后他眨下眼,对于恋人的想法显然了然于心。可要是就这么不折腾,干脆地应了的话,那他还姓漩涡吗?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争吵,那时佐助回答的是——
“你可以改姓宇智波。”
“……”
他相信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就算过了几十年,在他们都成为老头子的时候,也一定不会改变。这也就是意味着,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舍弃“漩涡”这个姓氏,那是已故的父母留给他的东西,至于究竟是来自母亲还是父亲,这就不可得知了。对方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每次仅仅只是为了反驳他所说的稍微提及一下,并没有真的要照样行使的念头。而且如果说为什么“姓氏”具有如此强的反驳效力,那或许还要归咎于他自己。


【2021年10月10日】

佐助带着经过精挑细选的礼物回到他们在校外合租的公寓内,踏入建筑物的那一刻被秋风吹入的眉心隐约作痛,疼痛让他紧握住手心里的缎带,生怕没拿稳摔在地上让礼物蒙灰受损。就算指尖陷入掌心掐出月牙也没关系。在阴暗的楼道之中站定,头疼欲裂到有点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去那般仔细地琢磨一个人的喜好。

先前挑选礼物的过程中,他几乎是着了魔怔。穿过拥挤的人群,摩肩接踵也毫不在意,满心只剩该如何选择到最适合那个人的礼物。不断侧目扫视着橱窗,一眼认定不会有他想要的——过于花哨,过于华丽,过于简单,毫无新意……如此云云。就这样走过一家又一家,绕了几个圈,最终是停留在了一家小小的,坐落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店铺前。
提着轻巧的袋子走出那家店时天色已转暗,看着袋中安放的蓝色盒子,他心中不禁感到一丝迷茫。天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出于什么立场才会买下这对项链的……一切的一切都还不到这种时候。

他在门前低下头,略微出神地看着手中简约的包装。小巧蔚蓝的四方盒子,角落里画着淡金色的漩涡状标识。标识四周布着细密的银闪,整体看起来十分的协调,又有点儿耀眼。
金色、蔚蓝、耀眼。漩涡。
漩涡鸣人。
是了,今天是2021年10月10日。
今天是鸣人的生日。
佐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微调面部肌肉,深呼吸,让之前的所有不安焦虑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拿出钥匙,转动门锁。

“我回来了。”
空荡的玄关,话语石沉海底,无人应答。
“……?鸣人?”

说是要好好庆祝的,可当他踏进门后才发现或许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这才离开不到三天,屋内就乱糟糟的不像样,一丝金色躺在桶装拉面和牛奶空瓶之间,没有睡着时的呼吸声和起伏,像尸体般一动不动。佐助走近金色,才发现那个人是真的……是真的在睡觉。
这种地方也能睡着?
准备叫人起“床”时一不留神,佐助的手肘碰到了桌子上高摞着的杂志。书本筑起的高楼瞬间轰然倒塌,砸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响声。巨大的动静惊醒了鸣人,他猛的睁开眼向声源望去。是站一旁的佐助,还有散了一地的杂志、教材、复印件。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颇有年代的记事本——一本页面泛黄的记事本落在书堆上,短暂的自由落体运动中它的封面被翻开,扉页上显露出了扭曲的笔画。
佐助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应该是恰巧撞到了尺神经沟,现在整条手臂都在发麻。捂住小臂轻轻揉捏,以缓解这种麻痹的感觉。他朝着已经醒来的人点头,一边为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叫醒他而感到抱歉,另一边又疑惑自己的笨手笨脚。果然是太疲惫了吗?毕竟这几天纠结于如何选择礼物,几乎没能好好休息。礼物?对哦,礼物。顾不上依旧存在的麻痹感,他将那个轻巧的袋子递给仍处于刚睡醒状态的鸣人。
鸣人伸手接过,在瞧见袋内小盒的那个瞬间睁大了眼,睡意全无。十分清醒,又有点另一种意义上的发懵。他看了又看那个包装,小巧四方,自己的蔚蓝,角落里还印着淡金色的漩涡。
这是多用心才能找到的包装啊?为什么要这样的上心……朋友?或者说只是偶然?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会送这种东西?

察觉到异样的气氛时,佐助停下了正准备收拾书本的动作。他转过头时就看见这么个画面——鸣人紧紧地攥住袋子边缘,表情呆滞地盯着袋中的物品,眼中弥漫着疑惑不解。还带点不易发现的期待。那点期待将光亮融入深处,零散但依旧闪烁着。一直吸引着自己的眼眸,天生淬了火的眼眸,它们就在自己面前。
那份期待是留给自己的吗?

“吊车尾的,你是忘了自己的生日吗?”还是察觉到什么了?胆怯的不敢多问。什么时候只要一遇到有关鸣人的事就如此了?
“哪能啊,只是……”被询问拉回思绪的鸣人少见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向来有事直说的他竟然找不到适合眼下这种朋友关系的用词,“只是由衷的感到……幸福吧。”
见佐助依旧盯着他没有出声后,他慢慢低下头,仿佛做错了天大的事感到羞愧一般,又仿佛像个丢失糖果的小孩子。患得患失。前方再次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看来是继续收拾落下的书本了。
这是自己多虑了吗?

不甘心啊。虽然吧,像往常一样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只要说出来就会得到答案。哪怕会破坏原有关系。
“呐,佐助。”声音干涸的可怕。感觉就在咫尺的地方,如果现在放弃的话那下一个机会是什么时候?不甘心再次等待,“我能拆开这份礼物吗?”
等待总是漫长的,几小时,或许几分钟,甚至才几秒钟,但鸣人仍旧觉得隔了几个世纪。
“啊。”他平淡且单纯地应道,不带肯定也不否定。

转过身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本记事本,扉页上的字越发清晰——好丑,是鸣人字。不知道为何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在佐助彻底看清熟悉的蓝色字迹后,他险些失声,心底暗中叹气的同时又不知为何想发笑。
歪曲的笔画,极其潦草。
佐助伸手轻抚着那些墨迹,明显地感到凹凸不平,最后一笔还刺破了纸张。
何等潦草,却又极其的用力。
是啊,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呐,佐助。我能拆开这份礼物吗?”他仍旧抱着期待,那份只属于佐助的期待。
“啊。”真的是大笨蛋啊。不管是我,还是你。
佐助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故作平淡的回应道。

就在鸣人揭开盒盖即将窥探到里面所装的物品时,佐助按下了他的手背,没有防备的被如此用力,盒子又重新盖上。
“在这之前,不应该先解释一下吗?”
鸣人见佐助扬了扬手中的记事本,蓝色的轨迹越发清晰,刺得他生疼。他看见了佐助嘴角牵起弧度,不可置信地眨眼一看,那点弧度又消失了。
“解、解释什……”他顺着佐助手指的方向看去,声音戛然而止。小麦色的皮肤迅速染上可疑的红晕,且一直蔓延到耳根。就算不触碰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脸滚烫的热度。
那是他几个月前,用佐助送的蓝色钢笔在小佐助送的记事本上竭力写下的名字。

“うちは ナルト”

“人……”
完了。他此时此刻甚至不敢去看佐助的眼睛,那双漆黑中混点蓝的眼睛。
“……鸣人。”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以讨厌的感情自居,但却不惜一次又一次地越过警示线与他纠缠,而他也接二连三的拆破自己高筑的心理防线,在深处留下痕迹。让人安心,又让人焦灼。
十几年来都在互相纠缠,单方追逐。虽说是单方面的追逐,可佐助从未让鸣人落下太远。他总是会在适当的地方,停下来,佯装看沿途风景,直到他的那个人追上来。
起初只是听见他呼喊自己的名字便也能感到安心,可现在却是怎样也不足够。
十几年的纠缠与追逐,慢慢地、慢慢地,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宇智波佐助了。

“鸣人!”佐助抓住鸣人的双肩,太过急切没能控制好力道。他看见他的那个吊车尾哭了。
“别哭……”他有些慌乱,预料了多种情况也没能想到这一步。怎么安慰人才好?
佐助他在慌乱之余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只能靠着本能去行动。
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拭去聚在下颚的泪珠,接着手掌温柔地蹭到了那三对胡须,为他拂去脸庞的泪痕。最后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满怀爱意地亲吻他闭上的双眼,轻柔,不带一丝情欲,更接近宣誓般的庄重。

宇智波佐助在此时此刻向漩涡鸣人宣誓。
我再也不让你与我分离。

鸣人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两条细细的银质项链,与常见的并无太大差别。唯一不同,同时也是昭示它们独一无二的是,原本装饰着雕文和宝石的地方被戒指替代。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银质戒指,内环上精细地刻着简单又复杂的两个字母:“S”“N”。

相互吸引如南北两极,再也不让彼此分离。


【2021年3月15日】

这天在大学的自习室中,鲜少地看见了漩涡鸣人。他端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桌上摞着几本厚厚的教材,空着的地方放着本自然黄化、十分陈旧的记事本,无论是款式还是纸质,都是年代久远。——只因为这是年幼的他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便一直保存到现在。

3月中旬的天气已渐渐转暖,在阳光照耀之下一切都变得暖洋洋的,什么都好,连春乏也是。
这所学院的樱花隐隐约约已有开放之势,更甚有些早樱已先于其他绽放,在春风中摇曳,尽情地舒展柔弱美丽的身躯,傲视其它还是花骨朵的群芳。
入春的风比起寒冬时的确少了凛冽,多了一分柔和,可这并不妨碍它们卷起早樱过早绽开的花瓣。在半空中恣意妄为,蹂躏着花瓣,将它们卷起又舒展,将它们带向远方,最终是归于尘土。
过早开放的美也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如果有一直绽放美的事物就好了。
嗯,这个真的有。
比如说,那个拿着厚厚的字典正向自己……呃,自习室走来的人。先前被春风吹拂的花瓣,恰巧落在了柔软的黑发上。
真的很配呢?黑色与樱粉。与之相反,他的金色就不太搭了,混在一起时总感觉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别扭。那个人将头顶的异物随手拂掉,花瓣离开黑色落入沙土中,消失不见。
怪可惜的……
鸣人用力摇头,双手“啪”的拍在两颊。突然发出的声音引来一些人的侧目,他意识到这是在自习室,理应该保持安静。他朝那几个人的方向做了一个“抱歉”的口型。
太反常了太反常了,自己居然会……盯着那个混蛋看。可恶!振作一点啊我!有什么好看的对吧?
……好像哪里都很好看。
哇啊啊啊!不对不对!什么又叫做“哪里都很好看”啊?!
从羞愤的深渊将自己拯救出来时,他发现自己正拿着钢笔准备在记事本的扉页写下点什么。先是用力地画下一点,然后极其端正的在点下的空间圈出一个开口朝左的小弧,“ぅ”。接着他又看见自己操作着钢笔,在旁边一笔带过直线,手腕极灵活,划下,圈过,“ち”。被什么追赶一样,鸣人的心跳剧烈加速,肾上腺激素上涌,潦草地写下了“は”。心跳还在加速,在温热的胸腔之中铿锵有力地跳动着,郑重。
很是恣意,想被认出,又想隐藏。纠结不过近几秒,还是在那个姓氏之后添上了歪歪斜斜的几笔,明明如此潦草,却又如此用力,最后一点甚至是刺破了纸张。
“ナ”“ル”“ト”。

“うちは ナルト”

又是重重一拍桌,他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蓝色的墨迹配着发黄的页面,映入眼底,十分扎心。
到底是什么啊……
响声引来了更多人包含责怪的侧目,可是他已经没有空闲去在意了。视线被六个假名填的满当当的,被膜瓣包裹着的心脏在跳动,势要冲出胸膛,满载着所有的感情,带给那个人,让他全部知晓。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一丝一毫。

迅速收拾好桌上属于自己的物品,自习室不能再待下去了,再犹豫一会儿那个人就要出现了。踏在走廊上有些类似于做贼心虚的情绪,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出口,并乞求佐助不要在楼梯口出现。
事不如意常八九,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在差几步路就可以下楼离开这儿的时候,佐助出现在了转角处。他像是早有预感一样,在出口停下脚步,没有惊讶,而且定定地看着鸣人。
这是转角遇到爱吗…鸣人在心底默默吐槽着。他单手抱着自己的东西,把那本“罪证”压在最里面的位置,贴近心脏。之前压下的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又涌上来了,有什么沉积已久的感情被摇晃,将要洒出。
不妙,大写的不妙。
鸣人犹豫地抬起手,想要打招呼但又发不出声音,喉咙干涸。虽说径直走开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总归是不太好。

“继续看我啊。”
合着之前的事全被看见了啊??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在炎热的夏天里,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带来一瞬即逝的清凉和比先前更为让人难耐的燥热。冷水混合着汗液,彻底将衣服浸湿了,黏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不舒适。
想要扒掉自己的伪装。
现在的鸣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感受。

他看着佐助向他走来,他感受到自己几乎不可抑制的思绪。
“我们……”
“我们是朋友!!”
竭尽全力吼出了此生最违心的一句话,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调,声线不稳,颤抖得厉害。

我在动摇。
他在动摇。

我在退缩。
他为什么要退缩?

要逃了!
他要逃?去哪里?

鸣人抹去以往的坚定,映入苍空的蔚蓝色眼眸染上了动摇。
他在逃避,他在退缩。
在佐助向着他迈出步伐时,他头一次惊慌失措,狼狈地逃跑了。

“做到了这么明显的份上还如此……真是笨死了。”
佐助转身看着那个冲下楼的身影,叹气着下定结论。


【2026年3月7日】

昱日早晨,佐助被寒意惊醒,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又被共枕人全都夺去了。他抬眼望着窗外,天空已开始泛白。没好气地坐起来,他被非正常弄醒的时候,气压大多都很低,而且经常会牵连鸣人。
今天的宇智波佐助,也是被一个吊车尾白痴用非正常手段弄醒的。
而那位没有丝毫自觉,依旧裹着被褥睡得正香,时不时还咂下嘴,仿佛偷吃到了什么美味。
能睡到自然醒的人真是幸福啊——今天的漩涡鸣人,也是被一个超级大混蛋用正当报复手段弄醒的——佐助用手牢牢攥住被褥边缘,深呼吸,用力一扯。

“我靠!!怎么又是这样!想打架啊?!”
“你打不过我。再说——你抢被子还有理啊??”
“怎么没理!”
通常的结局是,待鸣人有了困意不再闹腾后,佐助一把将他按在怀里。然后两人抱在一起安详地睡个回笼觉。

难得的沉默,他们一个用手撑起脑袋侧卧着,一个抓着被褥站立着,相视无言。
今天或许是特别篇的结局吧。

“啊啊。”一副明显我不愿起床的慵懒。
“别想蒙混过关,去车里睡。”丝毫没有归还被褥的念头。
“‘爱的光明磊落’,我说过吧?”
“嗯,你说过。”

(side.N)

鸣人在副驾驶位睡得安稳。
其实根本不必要起得这样早,只是佐助很紧张。他可没办法从睡梦中醒来后就直接上战场。

年久失修的石碑立在一旁,高处的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依稀可辨“木叶”二字。这里是公墓,安葬了大量死于意外,又无人办丧事下葬的人。
鸣人的双亲也安葬于此。

佐助留下了车内熟睡的鸣人,独自一人寻找着来到了墓前。漩涡这个姓氏非常特别,所以只需要询问后稍微找一下就好了。
这是佐助第一次来这里。
这是鸣人五年来第一次来这里。
鸣人比他先到墓前,毕竟对于鸣人来说,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这该死的熟悉,佐助多希望那个站在墓前的人不那么熟悉这里啊。无数次这样想着。
“不再多睡会么?”
“怎么不喊醒我?”
两人同时出声询问,又同时得到了答案。

鸣人蹲在墓前,为双亲的相片拭去厚厚的灰尘。
“爸、妈,我来了。”佐助在一旁停下了脚步站定,他给鸣人留出了适当的个人空间。
“隔了这么久没能来看你们,真的是很抱歉。”
“今年我就满26啦!嘿嘿……也算是长大了。”
“我有好好吃饭噢!虽然还是不太爱吃蔬菜之类的……当然有好好洗澡!有空的话还会去泡温泉。早睡早起仿佛已经养成习惯了,都是因为……等会再介绍啦!”
“今年的朋友还是那么十几个,没有变真是太好了!”
“工作的话,不要担心!你们的儿子超能干哦!”
“放心,我不会勉强累着自己的。”
“今天吧,我把送我第一份生日礼物的人带过来了!就是二十年前带过来给你们看过的那本——那本记事本!非常好看对吧对吧?现在的我也有好好保存哦!”
鸣人站起来,主动拉过佐助的手。
“爸、妈,我想我找到了生命之中的唯一了。”
“不用担心,一切都好。”
“我相信你们,正如你们相信我。我可是你们的儿子啊,祝福我们吧……”
“爸、妈,我爱他。”
佐助显然没能料到鸣人会这样说,握住他的手,力道又是加重几分。
“我,漩涡鸣人,爱着宇智波佐助。”
“他是我此生的唯一。”

“爸、妈。”
佐助向着墓,深深鞠躬,这是他在墓前唯二说过的话。
“我会给他一个人无须惶恐不安的未来。”

(side.S&N)

要在中午约齐这群人还真是挺不容易的,为此佐助和鸣人奋斗了好几天。

佐助与鸣人牵着手,抱着必死的心态,在大家的注视之下将这份感情公布于众。
先是一阵折磨人的沉默,就在他们两个以为要翻脸的时候,小樱打破了这个局面——她让服务员抱了一箱酒,顺便添了几人份的红豆饭。
“哎哟,我之前就说什么来着,你还不信呢。”
“靠,你们终于舍得在一起了??”
“上次你们暗中秀恩爱发狗粮真是噎死我了。”
“那时候还说什么‘朋友’呢!啧啧当我们眼瞎吗?”
“恭喜。”
“来吃红豆饭吧!”
“十几年了,啊……太欣慰了。”
作为主角的两个人大脑直接当机。

不过,其实要说的话,真的是能遇到这群人真是太好了。

(side.S)

有个网友曾经对鸣人说过,向父母出柜是一件特别恐惧、特别恐惧的事。但是现在鸣人非但没有恐惧,连一丝不安都没有。
他端坐在佐助身旁,与佐助的父母面对面,极其真诚地承受着他们的审视,一丝迷茫也没有。相较起父母亲严肃的表情,佐助的哥哥面部就要柔和许多。

其实对鸣人,富岳与美琴早有所耳闻,也见过其人,不过是鸣人很小的时候的事了。
大概是二十年前,在自家的次子把最喜欢的记事本送给了第一次见面的小孩子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意识到了有什么可能不大对劲。这友情来的太突然了。那个时候只是担心儿子被骗,可当得知对方是个同龄的孤儿后,担心的方向又变了。美琴甚至还很隐晦地跟年幼的儿子提过要好好对待朋友,尤其是“特殊的朋友”。非常不巧,年幼的佐助大概是误解了什么,不过这个都是后话了。
于是长达十几年的暗中观察就这样开始了。
在十六岁那一年的九月某一天,全家会议(除佐助,那时候他正在思考今年送什么生日礼物给鸣人)一致通过,自家的次子,这大概是恋爱了。对方是六岁就正式认识的漩涡鸣人,男性。
所以,今天这个状况,洞察力高如宇智波一家,是早有预料的。其实他们早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后的测试,以最温和的方式。

富岳与美琴互相交换眼神,第一场通过了。富岳他还是对自己阅人的眼力极有自信的。
“漩涡…鸣人?”他迟疑着念了鸣人的全名。
“是!”不知为何有点小亢奋——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因为,佐助一直紧紧地握着鸣人的手。是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不需要迷茫,不需要不安,更不需要恐惧。
“……”富岳突然觉得原本询问的话语,已经没有必要再出口。
这孩子,已经合格了。
不畏世俗与永不消退的热情,这孩子将能调动的一切感情都给了他的次子,给了宇智波佐助。
已经是足够了。
“哼。”
紧绷的脸柔和下来,美琴注意到变化后向鸣人报以微笑。
鸣人眨了眨眼,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之中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至少不会是坏事。
他也微笑起来,热情,坦然。幸福。

佐助作为次子自然也是明白家人的用意,他从进屋开始就知道自己被交给了鼬——他的大哥。兄弟一直对视着,沉默着。就当鸣人快要以为他们睡着了时,鼬先开口了,疑问的句式被他用肯定的语气念了出来。
“佐助,这是你的选择吗。”
“是的,”毫不迟疑,“他是我的爱人。”
佐助翻过鸣人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这点小动作理所当然地都被全家人看在眼中。手指稍稍用力,感受到彼此的指骨。
对戒在胸口晃荡,佐助又重复了一遍:
“漩涡鸣人,他是我的唯一。”

鼬最终是笑了,连一直严肃的父亲也是。
“鸣人君,留下来吃晚饭吗?”

(side)

明明是相爱,但即便是这样牵手拥抱也要小心翼翼的话,是不是太可悲了?
他与他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因为外界而改变。
但终究还是想站在阳光之下,光明磊落。
“我们本该爱得光明磊落,何须隐藏?”
“我们本该在阳光之下热烈地相拥。”



【2031年3月27】

清冷的风拂来,两鬓的发丝在脸庞有下没下的扫过,弄得有些痒痒的。鸣人伸手想去触碰,虽然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总归是凭靠本能触碰到了。呃……明明是感觉到人的体温了,可为什么自己没有半点实感?醉酒后连知觉都迟钝了吗?

又是一阵风,相较刚才的稍微有些不同,不仅仅是强度意义上,这阵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比如被吹起飘舞的樱花瓣。
因酒精而发红滚烫的脸减轻了几分热度,昏沉沉的头脑也逐渐清醒。微微眯着眼,先映入眼中的是柔软的散发——绝不是自己硬扎的毛,况且长度根本对不上。调整着焦距,终于是看清了……没有灯光只能看清大致轮廓。
嗯,这人真帅。还有几分像宇智波佐助。
“醒了?酒量还是老样子啊,吊车尾。”
嗯,这人甚至还和混蛋佐助一样惹人讨厌。
“醒了就赶快下来,自己走。”
嗯,这人还和……靠,根本就是本人吧??
这下酒是彻底醒了。

今天是2031年3月27日,几个朋友聚在一起为他们两个策划了一场自认完美的十周年纪念。中途有些小插曲,但总体上也算是有序的。
可他们偏偏又是不服从安排,打心底期待意外性的那一类人。如果因为这十年而变得乖若鹌鹑,不,变成中规中矩按套路办事的社会人的话,那岂不是太糟糕了?
他们会长大,会变得成熟,甚至还会迫于生存而变得世故。尽管会被磨去棱角,尽管表现方式会圆润许多,但他们内在的本质仍未改变。
毕竟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本来佐助是打算护着鸣人,不让他沾一滴点儿酒的,结果被大家教育什么鸣人他不是小孩子了已经三十一岁了再说回来你们两个同一年的吧我们也很想看鸣人酒后的样子啊上次看都是五年前你们公开的时候了今天十周年偶尔放养一下也没什么大碍你说是吧佐助,之类的。
即便佐助觉得这句话的重点在于“我们想看鸣人酒后的样子”,但他还是认为说的很有道理,什么三十一不小了该放养了。
而且他也特别想知道鸣人现在的酒量怎么样。这才是重点。

稍微一放松不顾,鸣人就被灌下了几杯口感清冽的酒。空气中弥漫着醇和的酒香,味蕾还残留着少许先前饮用过的调和酒的甜味,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口腔内碰撞,引得一阵阵眩晕。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大脑晕乎乎的鸣人一下环紧了佐助的腰,左右摇晃着头蹭着,哈喇子糊了一脸。
佐助低头看着那在自己身旁滚来滚去的脑袋,错愕中带着些无奈,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鸣人还是不怎么会喝酒。
他俯下身去拿抽纸,试图给正蹭着他的人擦净口水,可那个人无论怎样都不配合,甩着毛茸的头拒绝自己,顺势还把脸擦干净了。
用佐助的衣服。

于是就这样,当大家的注意力被另一对吸引过去时,佐助就带着鸣人溜走了。摁掉手机电源,不去理会那些也许会像机关枪一样的短信和电话。
乱来从不仅仅是漩涡鸣人的专利。
佐助取下外套,给鸣人披上,那个人已闭上眼睛发出轻鼾声。下次还是不要让他在外面喝酒好了。小心翼翼地将醉得不省人事的人背起,开始了逃跑的旅程。

说起来其实也是很感谢这群人的,之前他们才走到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敢想过会得到他人的理解,所以在他们两个牵着手,去告诉大家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
这也是他们看见这群人几乎都是“哎呀我去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好欣慰啊”的反应时,大脑直接当机的原因。
从来没敢想过会这样就得到世俗的认可。
按鸣人的话来说“我们爱的光明磊落”。
是啊,所以佐助便也回以光明磊落。他们把最真挚的感情公布于阳光之下,热情激烈地相拥。

“下去。醒着的人可是重很多啊?”佐助毫不留情地用语言驱逐依旧趴在他背上的鸣人。虽说如此,但他十分乐于见着鸣人体重的增长,至少终于是不再那么瘦了。很有成就感的。
极其不满地从恋人背上下来的鸣人走到一旁,另一手抓着披在背后的外套,以至于不让它滑落。大概是诋毁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就变样了。就算是微微被激起不满与怒气,他似乎也带着笑意。明晃晃的笑意。
“…嘁——,小气鬼。”

春天真是多风的季节,它们十年如一,不肯停歇,仿佛永不知道疲倦。十年前认为樱花与黑色十分相配的自己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未来会有这么一天。
“我写下名字的那天,我在想啊……”抬起头看着绽放正盛的樱树,没由来的又回想到了那一天,搭在外套上的手用力抓紧了,“我在想,樱色与黑色真相配啊,而我好像就差一点了……挺不甘心的?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那六个假名,已经没必要回想起来了。现在……能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

看着鸣人的背影,佐助也是想起了那一天。他在鸣人的注视下拂去了花瓣,借机抬头后却怎么也找不着鸣人的身影了。被喜欢的人躲避,真的是一件十分痛苦不堪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说出“继续看我啊”这样越界的话。现在想来也是该谢谢头脑发热的自己吧?幸好自己说出了那句话,得到了一听就是在逞强的回答,还有那“露馅了,失败”的表情。
他看着鸣人慢慢转过身,那枚戒指在月夜中反射着微弱的光。他看着那个人向他奔来,把外套重新给他披上。残留着鸣人的温度的外套。
接着,他们像二十一岁的佐助所预见的那样,热情又激烈地相拥。
“鸣人,你知道吗?与金色相配的是夜晚的颜色,飘舞的樱花只为他做陪衬。”
“什么嘛……”
他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鸣人转过身安定地看着佐助,随着动作画出半弧的项链,发出清脆的响声,系在上面的戒指在月夜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衣角被风吹起,花瓣在视线内飘过,披在身后的外套为他遮挡了所有凉意。佐助呢?不出所料的衣着单薄。有些生气地扯下外套搭在手上,牵起嘴角带着笑意,温柔又满怀幸福。他迈开步伐,向佐助奔去。带有自己体温的外套被重新搭回原主人的肩上。
他们热情激烈地相互拥抱,胸前所挂着的两枚戒指相撞在一起,又彼此分离,等待着下一个机会。两条银链相互纠缠,谁也不肯放过谁。最终的最终,刻有“S”“N”的对戒紧紧相贴。

“我再也不要让你与我分离。”

-You're my end and my beginning.

记:

我是搞不懂lof违规内容是什么啦……

总之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评论
热度(11)

© 陆行船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