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 Late、Last、Late

Late、Last、Late

>带卡限定
>ooc属于我,他们还是他们
>犯病夜肝,困得不知天南地北春夏秋冬
>bug请bug
> @曾不盈虧 带着我那个重来不交文的网恋情头(?)

·原点

他又迟到了。
小小卡卡西插着腰站在空地上,他环视着四周茂密的林木,没有哪一处传来骚动,一切仍旧静谧着。
他不仅迟到了十几分钟,并且现在也没赶来的迹象。
如此毫无意义的等待消耗了卡卡西的耐心。天才是天才,人精归人精,他虽不会让情绪明显地浮于表面,但也不会把这些焦躁伪装成别的东西。
毕竟,他还是个十二三的小孩。

忍者,好像一生都在面临两难的选择,大到村子与同伴,小到……没有什么是小的选择。任务、同伴,村子安危、家族存亡,没有哪一类会是小事,也没有哪一类会在做出抉择目睹若干之后不会心生后悔的。
都会后悔,其中区别在于后悔的事重要,还是眼前所呈现的真实更为重要。就算是后者,后悔的事还是会见缝插针地跳进眼中,闯入脑中。
无论情愿与否。
“忍者心得……”卡卡西默念着早已熟记的东西,“……规则……”
他在权衡独自一人完成任务的可行性与继续等待会白费的时间。两个根本不可能对等的事物互相换算着,几乎是一瞬就能确定该如何。如何?该做什么,就得去做并且尽全力做得完美。
卡卡西再次检查了出任务所需的物品,确认完备后别了原地。

路上恰巧遇上同期,就很随意地偷懒了。
卡卡西如此解释到。忍者只是工具,既为工具,那么确保机械正常运行就是唯一的使命。至于完成使命的工具究竟什么样,并不重要,也无人在意。
那么后悔呢?
当卡卡西找到好像根本顾不上任务的带土时,他翻遍了每个角落也没能发现与后悔相似的东西。
他在了一旁的屋顶停下,俯瞰下面的道路,一床套着被单的棉絮罩在地上裹成了卷。日光平等地流转于这之上,炽热的浪一波一波袭来,炙烤着大地万物。远处传过的蝉鸣都在热浪中被扭曲地愈发虚幻,使人听不清。
平静的假面被眼前所见蚀了裂缝,压抑着的急躁透过缝隙传出了一星半点。卡卡西一言不发,眉头皱成了浅浅的川,他双手抱臂盯着地上的卷,那个正在地上左右翻滚挣脱的卷。尘埃不断扬起,在空中和着日光打转,随后沉静下来,回归原处。
带土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腮看着眼前的东西,他知道这是谁的,一位给过他糖果的老奶奶。
“唉…还是弄脏了……”带土偏着头思考着,似乎之前就是因为顾忌着物品的主人才用了最原始的挣脱方法,“喔!帮忙再洗一遍好了!”
卡卡西就看着带土抱着一床有些厚的被褥敲了老人家的门,把任务抛在了不知名的河流,随着漂向远方。
此时也要承认阳光对待万物还是有些主观差别的,譬如现状。
带土一边帮忙反复洗刷着被单,一边转过头同老人家聊天,虽一直笑着,但手里的动作从没停下。此时的阳光落在此刻的他身上会有一种别样的活力,他整个人都会变得特别闪耀,随之而来的热浪都没能抢到任何注意力用以咒骂。他的鼻尖、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阳光之下显得格外惹眼,亮莹莹的。而汗流过他的伤口时,他会皱眉,但他还是在笑。
什么都是英雄勋章,什么都是他当上火影的推力,他总在笑。
被单是脏,而卡卡西最先看见的是带土脸上的伤。什么英雄勋章,就是一个字,蠢。

“哈?你说什么?你……喂!等等!”带土听了卡卡西说的有些懵,他快步追上去,结果卡卡西猛得停住了脚步,带土直直撞了上去,“痛!……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你说等等的。”卡卡西转过身来,看着捂着鼻子吃疼后退的人讲道。
“你就不能有点体贴人的想法!好痛…”带土感到伤口处有些刺痛,他转头看去,侧脸恰好蹭过卡卡西的头发,“……!”
卡卡西正拿着医疗包,低头简单处理着带土先前弄上的伤,动作绝对称不上温柔,可力道又比平时轻上一些。这让带土觉得今天非常不对,但具体什么不对又不大能形容。
“走啰,吃晚饭。”
“卡卡西……你…”
“我是怕过几天神无毗桥的任务某人又拖后腿。”卡卡西收拾好剩余的药品,转身向前走去。
“……你少嚣张了!!!”
收回前言,这人还是那样。

最后一丝余晖跌入地平线,一盏盏灯火被点燃,此刻战争没能侵扰今夜万家灯火的安宁。他们在光影中并肩前行,影子映在身后被拉得无限长。

天彻底黑了。

“忘れられて…”
带土是在不能被称作歌的声音里醒来的,眼前是一片有些暗淡的白光,他想着琳,想着老师,想着自己是否上了天堂。
他想着卡卡西,银白的头发与这片光一样。

光散去,睁眼时他受到的触感有些粗糙。这应该是一块布,那种常用来包扎的白纱布。带土恶昏昏地想着,他费力地转动眼珠,又瞥见了微弱的火光。是地狱了。
什么阿,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结果下地狱了。
这算什么?
带土感到有东西在触碰他,它先是异常轻柔地拆开了蒙着眼的那一块纱,在确认眼睛还算是完好后,它的动作就变得有些粗暴了。它很不耐烦地拆除了包住手的那部分,其过程几乎可以算作撕。
久违受到光的刺激,很不适应,带土眨眨眼,随后又紧紧闭上。待他逐渐适应光亮,重新睁眼时,它早已离开。带土只记得它留下了一句话,“剩下自己拆”。
什么自己拆?带土听得一头水雾,照做着活动了自己的双手,很意外地感到了疼痛。
好痛,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难道那些死了就不会有任何痛苦的话是在骗人吗。
真的好痛。
左手碰到脸部时,他停下了。一半是因为痛,另一半还是因为痛。说不上来哪有异样,右半早就被压成了一摊肉酱了不是么,肉酱能有痛感?不能。
拆除纱布时动作慢吞吞地,带土心想自己这一半人模一半肉样的,行走在地狱也会吓人吧。肌肤久违地接触到了空气,那感觉十分新奇,或许能与大夏天长时间躲在隆冬才用得上的棉被里出来后的感觉相比。炎热霎时变得很凉,浑浊的空气也变得清新。
新生的感觉,真好吧。
为什么大夏天要躲棉被里,他又不傻。带土反驳着。的确不傻,那只能是被他人套进了被里吧。
带土拆纱布的手停了一会,他突然想到,吓人也没什么不好,虽帮助老奶奶会有点麻烦,但也没人会再欺负他了。
速度快了起来。
他坐起来,浑身都在颤抖,举起左手轻轻抚上了右半的身体,触感熟悉又陌生。是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死了,连渣都不剩。想来只有卡卡西拥有自己的……遗物吧。

好痛。
真的好痛。
无法被诠释的剧痛夹杂着各种滋味接踵而至,他甚至无法感知具体是哪儿在痛,只能道好痛。
有人对他说,排除就好了。
于是手腕与足被切掉,不是这处。蜷曲着的膝盖与肘被剜去,这处也不是。泛着寒光的刀大起大落,腿与臂,骨也断得整齐。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痛。
头发被一根根拽起,头皮传来无数细密的痛楚,血液在顶上渗出融合,又顺着头颅留下。脖颈连着头颅一齐扔掉。
是这处,是那处。是哪处?
好痛、好痛,还是好痛。
残破的身体被一一抛起,一部分落下摔在了坚硬的岩石上,啪的一声尚未发出就成了碎末。更多的则是落入池水之中,沉入淤泥,被无名的生物蚕食。
就算如此了,也不能汇入大海,自己究竟渺小得算什么。
只剩下心了。它在躁动,它在嘶吼。
它在哭。
好痛,终于能给一个定义了。
心好痛。

痛就痛了,带土从暂且算作床的东西上站起来,踉跄着踏出第一步,下一秒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冷。
冷吧,冷吧,反正已经死了。
“你会冷,你会痛,”它又出现了,“这证明你还活着。”
带土艰难地振动了声带,太久没说话,音调很奇怪,舌头也在打结:“你……你你是”
谁?带土费力地抬头,他看到的是一个老人,是一个本该只存在于传说与终末之谷的老人。
“宇智波,斑。”

还活着。
带土戴着面具隐匿了气息,他站在一旁的树上,早年的板寸头长长了很多。它们被风吹起,指向远方。
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忘れられて…”
他看着穿着暗部服的卡卡西出现在碑前,那个人在风中站了很久,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站立。远处的风携着一片叶拂过卡卡西,在他耳际斜斜划过,末了又被吹气。叶被风带向了树上的带土,它没能够再次去往远方。
叶被火灼焦,落在了杂草缝中,直到被分解成渣宰之前,它会一直待在原地,不再去往远方。
“忘れられて、”带土轻声哼着这句词,平日里听多了也就偶尔会跟着哼起来。他向脚下看去,叶不会被遗忘,也不会被当作废弃物,它会被分解,融入大地,养育万物,“ゴミと……”
卡卡西不见了,碑前只安放着一束百合。
“化す…”
下一瞬带土出现在了之前卡卡西所在的地方,不用看也知道这块碑刻了谁的名字。带土弯下腰拾起那束百合花,发狠地摔在地上,他抬脚踩着盛开的花,被一起踩下的,还有过去的自己。
花在哭。
谁在哭?
不管是谁,都不再是他了。

“忘れられてゴミと化す…”
歌声远去,只留下了狼藉的花。
还有低头哭泣的他。

·Last

我发现我被骗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全部。事非如此,自己所见的并不全为真实。后悔吗?我问自己,还没思考出答案,就有了别的反对声,呱呱咕咕,咕咕呱呱,一来二去唱着反调。我向池水面探去,黑压压的一片,连我什么样都映不出。
捡了颗小石子扔过去,本想着打个水漂,像某个已卒老人小时那样,石子直接漂过水,与对岸的情人,友人,来了一个满怀爱意的再会。接着他又会打个对穿。位置或许……是心肺吧,我猜的,瞄准头部也太明显。
站在水边,黑得连个波纹都瞧不见,“咚”的一声打断了呱呱,停歇了一会又咕咕起来。
说来也倒奇怪,池边没什么零碎的石子,刚才那颗都是好不容易才找着的……很讨厌。
咕咕呱呱,我又听到了,于是我拖长音调跟着呱呱咕咕。
呱呱咕咕,姑姑呱呱。
我讲完了,云开月也跟着出了,借着月光看去,哦——是对叠在一起的青蛙,被苦无钉了个对穿。
世界安静了。
突然就很气,这算什么事,有情人都会抱在一起然后对穿着串??
哦,所以!他们两个不是有情人。心情复杂。
唉,这算什么事,自己喜欢十几年还是几十年的女孩被自己喜欢了同等时间的男孩给打了个对穿,亲手的那种,对着心脏的那种。
…………
我最初要说什么来着?后悔吗?
对,后悔吗?当然后悔啦!如果早知如此呢?那还是得变成这样,没有何必当初的。
总会变成这样。
世界是圆的,内里布满弯曲折绕的线条,无数个我选择了无数条路,有些是地狱,有些则是天堂。现在的这个我在地狱。无论如何,它是一个巨大的圆,或许我会在终点,或许我会折送在半路,但这都不影响什么。世界还是圆的,不按原有线条走也行,但从哪儿出发就得回到哪儿,这是无法改变的。选择什么都行,不影响最终的最终,都如此。
这样的世界不改变又有什么意义?若圆是真的,那么我改变不了,所以世界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那又或我真的改变了,那只能说明这个圆是假的,这个世界是假的。

所以后悔吗?
忍者学校报名时,他嘲讽着自己的叹气。
口中含着帮助老奶奶得到的报酬奔跑时,他插着腰数落着又迟到了。
结果那之后和凯所在的小队对战,豪火球没了不说,自己还被糖给噎住,我觉得他一定会……算了,他说不定什么都没想,嘲笑都懒得了。
中忍考试的个人赛又被凯KO了,之前的修行还不够,那个时候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了,不强那就努力。然单眼看着琳为他欣喜的神气……不太好,说不上来哪里,反正不好。
寒来暑往,飘雪落樱,我总算是考上了中忍,结果那家伙当上了上忍……送礼企划,他会把我这个才考上中忍的同期送的礼物当作累赘吧,所以我不送。
那之后发生了一些意外。我的确是很晚才当上中忍阿?我的梦想的确是成为火影阿?这又如何?有些人真的是不可理喻,居然会拿老奶奶的棉絮……真的是,不知道很难洗吗?帮着老奶奶洗完后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突然怀疑自己真的是个中忍吗……还好他没说什么,之后太反常就不想了。
去神无毗桥之前,他朝着我要礼物……反正是累赘了,不给。
虽然我看不见了,但感觉他配上异瞳也会很合适吧,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也是最后的。
所以后悔吗?
面具终是被击碎了,他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慌乱,带着他自己或许都没察觉的复杂情绪,喊出了某个名字。

真正地看见他了。
不后悔。

·Late

六代目摘下火影帽站在雨中,被打湿的银白头发贴在前额,雨顺着侧脸坚毅的轮廓流下,好似在哭。但事实上,不管是谁在哭,都不会是他。不会是六代目火影,也不会是旗木卡卡西。
他在雨中站了很久,久到这场雨从打在树叶上都会淅淅沥沥作响到雨消放晴。第一缕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到达地面时,卡卡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很常见的狗尾草。
感觉很适合,于谁都是。
戴好火影帽转身离开时,六代目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又迟到了。

-Fine.

*“忘れられてゴミと化す…”
终有一天被遗忘,变成废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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